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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薩爾對珠牡的牽挂與天母的指引

 

目送珠牡遠去，格薩爾心中充滿了不忍。他想到回嶺噶布的路途遙遠，又荒無人煙，珠牡一個孤身女子，倘若途中發生意外，我該如何面對？“我去北方降魔，是為了救回妃子梅薩。如果梅薩還未救出，珠牡卻先出了事，我豈不痛心欲絕？”格薩爾越想越難受，越發思念珠牡的好，不禁唱起了一曲憂愁的歌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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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為降魔留荒灘，

王妃珠牡獨自迴轉；

北方吹來刺骨的寒風，

眼看太陽就要落山；

珠牡的衣服比綾羅薄，

狂風夾雪會凍壞她；

荒無人煙的大草灘，

母鹿嘶叫會驚着她；

高高的石山土山上，

野牛吼叫會嚇着她。

 

格薩爾心焦如焚，想着要不要回去。他喃喃道：“人們常說，指引正路的好人少，忠誠的朋友少，和睦的夫妻少。珠牡做我王妃整整三年，我們相親相愛。難道真要為了救梅薩而丟下珠牡不管嗎？”

 

正當格薩爾猶豫時，一道柔和卻威嚴的聲音從天上傳來：“推巴噶瓦，你難道忘了自己在天界發下的誓願嗎？”聲音來自天母朗曼噶姆，每當格薩爾陷入困境時，天母總能及時出現，給予他指引和幫助。

 

“你去北方，不僅僅是為了梅薩，更重要的是降伏妖魔、拯救眾生。這是你在天界許下的宏願，是天神賦予你的使命，也是眾生對你的期盼。現在，你不能退縮，不要迷茫，繼續前行吧。珠牡有我保護，她的安全由你的七位梵友守護。”

 

天母的一席話如同一聲驚雷，將格薩爾從迷茫中喚醒。他跪地祈禱，感激天母的教誨，並立下誓言：

 

嶺噶布的雄獅大王格薩爾，

要降伏害人的黑妖魔!

我要放出利箭如霹靂，

射中魔頭把血喝。

我要斬斷惡魔的寄魂，

搭救眾生出魔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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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下誓言后，格薩爾策馬北行，速度比之前更快更急。他將思念珠牡的情感化為力量，原本一年走的路縮短為一月，一月的路程一天走完，一天的路程一頓飯的時間就穿越而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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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薩爾遇見魔女阿達娜姆

 

一天傍晚，天色漸暗，格薩爾來到了一座心形的山前。山頂上矗立着一座方形的城堡，四面掛着用屍體做成的幢幡，景象令人毛骨悚然。格薩爾心想，這裡恐怕就是魔地了吧。無論如何，他決定今晚在這裡歇息。他下馬走到城門前敲了敲門。

 

城門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，緩緩開了一條縫。從裡面走出一位如天仙般美麗的姑娘。她開口先唱道：

 

人找死才來到羅剎門前，

蟲找死才來到螞蟻洞邊；

門前的這位從哪裡來?

大概是天神送給我的晚餐。

 

姑娘眨了眨眼，說道：“喂，敲門的人！你為什麼跑到我們魔國來？看你長得還挺特別，暫且饒你一命。如果被我哥哥魯贊看到，你想逃跑那可就難了！還不快跑？”

 

格薩爾不為所動，反而唱道：

 

人要降魔來找羅剎，

蟲吃螞蟻來到蟻窩；

雄獅大王格薩爾我，

先要降伏你這女魔!

 

說罷，格薩爾上前一步，揪住魔女的衣襟，將她一把推倒在地。她佩戴的金銀珠寶散落一地。格薩爾用膝蓋壓住她的胸口，抽出腰間的水晶刀，唱道：

 

我降魔大王怒火萬丈高，

你這魔女死期已來到。

高飛天空的紅大鵬，

能以下賤的黑龍來果腹；

站立雪山頂上的猛獅子，

能把南方的玉龍來降伏；

四爪山王花老虎，

能把眾多野獸鎮伏住；

蒼海中的大鯨魚，

能以水中魚類為食物；

我這手中水晶刀，

能剜你心剖你腹。

 

格薩爾將尖刀抵住魔女的喉嚨：“說！你是誰？這裡是哪裡？黑魔魯贊在哪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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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達娜姆的幫助與格薩爾的離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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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格薩爾手中的水晶刀，魔女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，只得實話實說：“我是北方的一名魔女，我叫阿達娜姆，黑魔魯贊是我的哥哥。這是嶺噶布和魔國的交界處，我哥哥命令我守在這裡。雄獅大王啊，格薩爾，我久聞您的大名，就像南贍部洲的水龍吟聲遠揚。美麗的孔雀愛玉龍，一聽到龍聲便歡喜。大王啊，格薩爾，您已經奪走了姑娘我的心。”

 

聽了阿達娜姆的坦白，格薩爾收起了尖刀，問道：“你願意幫助我去降伏黑魔魯贊嗎？”

 

“聽憑大王吩咐！”她答道。

 

“可是他是你的親哥哥！”

 

“是啊，但我早已厭倦了魔國的生活。如果大王不嫌棄，我願意做您的伴侶。您不用擔心食物和飲品，因為我有好茶好酒；您不用擔心身體的不適，因為我有白羅帳篷；您不用擔心心中的憂愁，因為有我阿達娜姆為您解憂。”

 

阿達娜姆的真誠和美貌深深打動了格薩爾。她那潔白無瑕的肌膚，婀娜多姿的身影，以及閉月羞花的容貌令格薩爾無法不動心。

 

就這樣，格薩爾和阿達娜姆結為夫妻。兩人形影不離：外出時，阿達娜姆陪大王策馬狩獵；在家時，阿達娜姆為大王歌舞解憂。日子過得平靜而幸福。然而，有一天，格薩爾突然意識到，妖魔還未被降伏，自己怎麼能安心留在這裡？但他又擔心阿達娜姆不會允許他離開。如果沒有她的幫助，他要降伏魯贊將更加困難。

 

聰明的阿達娜姆看出了格薩爾的心事。她知道大王的使命，也知道自己留不住他，於是決定幫助他完成降魔之戰。

 

有一天，她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宴席，令格薩爾感到疑惑：“王妃，今天是什麼喜事？為何擺出這麼大的宴席？”

 

“為大王餞行啊！”阿達娜姆笑着回答。

 

“餞行？”

 

“是啊，魯贊不除，大王怎麼能安心留在這裡？今晚，我將告訴您降伏他的秘訣，幫助您取得勝利。”

 

“啊，我的王妃……”格薩爾感動得說不出話來。他沒有想到，阿達娜姆竟然如此明大義，以大局為重，比森姜珠牡更勝一籌。他不由得想起珠牡幾次阻攔他北上降魔的事情。

 

“大王，從此往北，您會遇到許多妖魔和困難。我把這枚戒指交給您，照我說的去做，您一定會順利降魔。”

 

阿達娜姆取下手上的戒指，鄭重地交給了格薩爾，並在他耳邊低聲說了許久。格薩爾不斷點頭，終於明白了降伏魯贊的奧秘。

 

格薩爾大王與阿達娜姆王妃依依不捨地告別，按照她指明的道路，啟程前往魔國深處。

 

註解

 

七個梵友：即梵友七兄弟，是格薩爾大王的一種保護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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