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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薩爾遇魔狗與三頭妖

 

按照阿達娜姆的囑咐，格薩爾繼續前行。走了半日，他看見一條白色山嶺，像大象一般橫卧着。在山嶺右邊，有一座橋，形狀像黑蛇下坡。格薩爾過了橋，看到一片奶汁般潔白的海，海水閃耀，令人心曠神怡。他喝了一些水，也讓神駒飲了一些，覺得不過癮，便跳進海中洗了個澡，頓時神清氣爽。正當他打算在這裡睡上一覺時，想起了阿達娜姆的囑託，於是繼續趕路。

 

不久后，他來到一座黑豬鬃般的山前，山旁是一片黑茫茫的海，令人不寒而慄。忽然，一隻熊般大小的黑狗從黑海中跳出。格薩爾認得它是魔狗古古然雜。魔狗大吼一聲：“站住！”猛地撲向格薩爾。

 

格薩爾見狀，微微一笑，舉起阿達娜姆的戒指，說道：“古古然雜，別逢人就喊‘站住’。我是阿達娜姆的丈夫，這戒指是我們的定情信物。你不歡迎還想咬我？等見到魔王，我要告你的狀！”

 

魔狗被戒指的光芒晃得睜不開眼，聽說格薩爾是阿達娜姆的丈夫，心想：“阿達娜姆的威名誰人不知，還是少惹是非為妙。”於是說道：“哦，哦，不知大駕光臨，老狗無禮，請多包涵。您請，您請到黑海里休息吧！”古古然雜知道格薩爾不會去黑海，卻故意這麼說。

 

“不必了，我還要趕路。”格薩爾收起戒指，扔給魔狗一塊肥牛肉。魔狗叼着牛肉，興奮地跳回了黑海。

 

繼續前行，格薩爾發現前方有兩條路：一條白色，一條黑色。想到阿達娜姆的提醒，他選擇了白路。走了一會兒，他看見一座紅色三角城矗立在山上，城頭用骷髏做屋檐，新死的屍體掛成旗幡。守門的是三頭妖次褚。見到格薩爾，次褚開口唱道：

 

單身行人你聽着，

你已踏入魔國界。

 

魔國英雄有三個：

三頭妖魔次褚我，

五頭噶達有毒者，

九頭魔王是魯贊，

勸你不要把妖魔惹。

 

進入魔國要比武，

射箭、舞矛、耍大刀，

若會武藝可以住這裡，

不會趁早把命逃。

 

次褚六隻眼睛盯着格薩爾，見他毫不畏懼，心中驚訝：“這人是誰，竟敢闖魔地，還敢與我對視？”

 

格薩爾聽了，抬出嶺噶布英雄威名，唱道：

 

三頭妖魔你聽清，

我從嶺噶來此城。

嶺國四英雄最著稱：

我父森倫王得獅名，

叔父達絨長官得虎名，

英雄森達阿東得熊名，

總管絨察查根得鷹名。

阿達娜姆是我終身侶，

贊王多吉托歸是我名。

遠處射箭近處舞刀，

不遠不近揮長矛，

武藝不精怎能來魔地，

今晚我一定要住這裡。

 

格薩爾邊唱邊舉起戒指。戒指在黃昏中閃耀，次褚認出是阿達娜姆的信物，不敢怠慢，連忙請格薩爾入城。夜間格薩爾假裝休息，趁次褚熟睡時，用割草刀砍下三顆頭顱，未回頭便策馬離去，過了此關。他不能回頭，因為阿達娜姆吩咐過，如果他回頭，三頭妖就會復活。

 

格薩爾與五頭妖的較量

 

天亮時分，格薩爾通過了第二道關口，來到一座像五根手指豎起的高山旁。這是一片廣闊的草場，一名長着五個頭的妖魔正在放牧黑白兩色的羊群。自從進入魔國后，格薩爾發現這裡沒有五彩斑斕，所有事物都只有黑色和白色——山是這樣，海是這樣，羊群也是這樣。他還注意到，魔國的妖魔無論大小，見了人都是先唱歌后說話。這五頭妖魔也不例外。他開口唱道：

 

這是如意園的大草場，

我是魯贊的魔大臣，

噶達秦恩是我名。

騎凡馬的小夥子，

你來是從哪裡來?

你去是向何方去?

 

格薩爾早已習慣這套問話的方式，便不慌不忙，鏗鏘有力地回答說：

 

我是播撒善良種子的人，

我是拔除罪孽根子的人，

我是嶺噶布的治國人，

我是斷魯贊魔命的行刑人。

我是熔化黑鐵魔的烈火，

我是燒焦霍爾草山的閃電，

我是烤乾姜國毒海的火焰，

我是醫治一切疾病的藥丸。

我是引天上甘露的月光，

我是勇武無敵的戰神，

我是攻破五毒的智慧者，

我是引導眾生的如來佛。

我是擊碎魔軍的鐵鎚，

我是郭姆媽媽的親兒，

我是嶺國的大首領，

雄獅大王格薩爾。

 

聽到格薩爾的自我介紹，五頭妖秦恩立刻提高了警惕。雖然他從未見過格薩爾，但雄獅王的威名早已傳遍四方。秦恩聽說過格薩爾是妖魔的死對頭，不確定自己是否能與他匹敵。作為魔國武藝僅次於魯贊的大臣，秦恩決定向格薩爾挑戰。他提出比試：一比射箭，二比摔跤。格薩爾欣然接受。

 

秦恩立了四十五個靶子，分別是九隻綿羊、九隻山羊、九層鎧甲、九個銅鍋和九副鞍木。格薩爾取出神弓“九萬良友箭”，默念助箭咒語。念畢，搭箭開弓。弓弦響動，箭如閃電般飛出，帶着紅黃火焰，宛如燃燒的羽毛。利箭一連穿透四十五個靶子，在空中轉了一圈，又回到格薩爾的箭囊中。

 

秦恩看呆了。他活了這麼久，見過無數神射手，但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箭術。他自知不敵，認輸轉而進行摔跤比賽。

 

格薩爾念動召請天神的咒語，只用一個動作，就把五頭妖摔倒在地。他用膝蓋壓住秦恩的胸口，拔出白色水晶刀，憤怒而得意地唱道：

 

有力的綠鬣白獅子，

在雪山之巔得勝利；

兩翅無力的貓頭鷹，

在枯樹中間敗到底；

花紋斑斕的小老虎，

在檀香林中得勝利；

皮毛似針的硬刺蝟，

在冰凍黑水邊敗到底；

神變英雄漢格薩爾，

在妖魔之地得勝利；

五頭的魔大臣牧羊妖，

在骯髒的泥坑中敗到底。

 

五頭妖魔你聽着，

針尖雖小能要人的命，

我人雖小能把妖魔降!

如果你還想活命，

老老實實為我辦事情；

如果有半點不應承，

現在就要你的命!

 

秦恩聽到還有活命的機會，立即答應為格薩爾效力。他訴說了自己的身世：“我本是絨國人，後來被魯贊擄去，絨國百姓也被搶掠至此，才成了妖魔。這樣的日子該結束了，我願隨大王回嶺噶布，做個善良的百姓。”

 

格薩爾被秦恩的真誠打動，饒了他一命，並命令他立即前往魯贊的九尖魔宮，探查魔王的動向和王妃梅薩的情況。

 

秦恩為了表明忠心，殺了一頭肥牛獻給格薩爾，又奉上一百碗酒，說道：“大王，您一邊吃肉，一邊喝酒休息。我去去就來，定帶回消息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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