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牡警告岭噶布的英雄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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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姜珠牡帶著災難鳥的十二根尾翎直接來到達塘查茂會場，將這些尾翎放在英雄們聚會的中央，焦急地唱道：

在這達塘查茂場中，

聖嶺神族英雄們，

寶傘紛紜的上師們，

盔甲閃光的長官們，

纓旗飄飄的青年們，

山花般爛漫的姑娘們，

壽結翩翩的孩子們。

 

高處的請坐在樹上聽，

低處的請坐在湖邊聽，

請聽我珠牡報告這事情：

 

昨天上午那時光，

飛來一隻賊鳥兒，

醜態怪樣難形容，

右邊翅膀向東展，

左邊翅膀向西伸；

體大赛過三頭牛，

巨齒森列如青峰，

每根羽翎粗而長，

好像武士的胳膊一樣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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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忽然落在寶帳頂，

繃斷了結實的繫帳繩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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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忙給僕人玉達說：

快快拿出寶雕弓，

快快殺死這畜生；

玉達一箭未虛發，

射落了十二根大尾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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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部落首領可知道，

這件事情重如山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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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問這事的根與源，

要回想到三年前，

雄獅王北往的那一年，

各部的英雄弟兄們，

馬隊護送了十八站，

牛隊護送了二十站，

徒步護送了二十又五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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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到北方曲隆納查貢瑪地，

大王開導了各位長官：

早則兩個年頭裡，

遲則不會過三年，

無論如何三年中，

一定凱旋回家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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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正要跨馬上征鞍，

又勒住韁繩站馬前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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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到北地降魔去，

定有敵人來侵犯，

三大山頭常巡邏，

三大谷口置哨探，

三大山腰勤偵察，

三大平川嚴防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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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王諄諄告誡說：

不要揮兵侵犯人，

如果敵人來進犯，

奮勇抗擊無悔怨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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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王這些告誡話，

大家是否銘在心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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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發生的這件事，

我珠牡覺得很蹊蹺，

一來白晝有凶兆，

二來夜晚現噩夢，

三來災難鳥臨頭實不幸，

想有好事萬不能，

望各位英雄細商量。

 

珠牡唱完後，達絨部落的晁通心中暗想：這些尾翎看起來像是霍爾災難鳥“岡噶繞桑”的羽毛。很可能白帳王正計劃率領軍隊入侵嶺噶布，這隻鳥被派來提前偵察。從珠牡的歌聲來看，她是在提醒各部族做好防禦準備。如果霍爾國進攻，他們一定會吃大虧！但如果我假裝這隻鳥是格薩爾的神鳥呢？我可以說，大王派它來送回國的消息，這樣豈不是更好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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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，晁通裝作一副博學的樣子，說道：「嘉洛家的珠牡姑娘呀！可別把吉祥的徵兆胡亂說成壞事。這鳥兒的來歷只有我知道，也只有我能認出這幾根羽毛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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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隨即編造了一個故事，聲稱這些羽毛是格薩爾派來的吉祥象徵。他堅持說，這隻鳥是大王派來送信的神鳥，勸告大家無需擔憂，也不必再巡邏放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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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總管王絨察查根看穿了晁通的謊言，立刻制止了他：「晁通！你真是強不知以為知，胡亂吹噓。我非常清楚這些羽毛的來歷。這對我們嶺噶布來說是一件大事！黃霍爾肯定正在計劃對聖嶺神族發起突襲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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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聽到總管王這樣說，立刻警覺起來，仔細聆聽他繼續講道：「我多次去過霍爾國，他們那裡確實有這種鳥，叫做‘岡噶繞桑’，也被稱為‘災難鳥’。這是白帳王的寄魂鳥。這根白色羽毛屬於白帳王，這根黑色羽毛屬於黑帳王，這根黃色羽毛屬於黃帳王，而這根紫色羽毛屬於辛巴·梅乳澤。其餘的羽毛則屬於霍爾其他部落的首領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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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嶺神族的各位民眾啊！一定要遵從大王的指示！在谷口派哨兵，在山峰巡邏，在山腰偵察。務必要警惕敵人的入侵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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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察提議偵察任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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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察協噶聽完這些話，臉上頓時烏雲密布，盛怒的雙眼中射出如閃電般的光芒。他從馬背上跳下來，大聲對眾兄弟說道：「霍爾和嶺噶布從來沒有新仇舊恨，白帳王不該無事生非結下怨仇。不過，世事難料，我們還是應該派人出去巡邏偵察。我英勇的嘉察可以去，敏捷的丹瑪可以去，神速的東贊也可以去。如果單騎不足以應對，不如讓長系派出七位騎兵，仲系派出七位騎兵，幼系派出七位騎兵，三系共派出二十一位騎士，一同前去探個究竟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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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察勸告大家：「樹木小時容易砍，火勢小時容易熄，虎皮要從頭上鞣，對待敵人則要迎頭痛擊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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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管王絨察查根說道：「奔巴嘉察啊！你不生氣時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，生氣時卻是馬頭明王。但你還是耐心聽聽我這個老人的建議吧。長、仲、幼三系應該各派三位騎士前去偵察。然而，在這麼多優秀的英雄之中，究竟派誰去，還需要大家仔細商議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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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察聽後更加著急，他急切地說道：「總管王伯伯呀！請您不要倚老賣老了！既然說要派人去偵察，又說這個人不行，那個人也不行，到底要派什麼樣的人才合適？究竟派誰去才是最合適的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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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察的目光掃過在座的嶺地各部英雄，最後落在丹瑪的身上。丹瑪的家族與嶺國王室向來親如一家，在嶺地沒有像他這樣的英雄好漢，也沒有像他這樣的神射手。他沉穩又機敏，所有交給他的任務從未失手。這次偵察的任務，再也找不到比丹瑪更合適的人了。於是，嘉察將這一重任托付給了他。

 

丹瑪與嘉察親如兄弟，無論嘉察下任何命令，即使要他深入魔窟送死，丹瑪也不會皺一下眉頭。與眾兄弟告別後，他一躍上銀灰色的戰馬，說走就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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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，珠牡右側的侍女端著盛滿香茶的金壺，左側的侍女端著盛滿美酒的銀壺，而珠牡手中拿著長壽結、吉祥緞帶和哈達，作為禮物，真誠地祝願英雄丹瑪平安歸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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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瑪帶著二十一位騎士離開嶺噶布，向前出發。不久後，他策馬揚鞭，單人獨騎，來到霍爾的白色大道上，登上最高的山頂遠眺霍爾的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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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見紅色的玉朗貢哇四方大平原上，擠滿了霍爾黑紅十二部的軍隊。平原上人山人海，炊煙四起，瀰漫整個大地，仿佛連一根繡花針也插不進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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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瑪仔細觀察，發現霍爾軍隊的右翼是白帳部，左翼是黃帳部，中軍是黑帳部，其餘的九個部落分為三隊，跟隨在主力部隊之後。先鋒部隊則由辛巴率領的兩萬巴圖魯精銳大軍組成，所有營門的方向全都朝向嶺噶布。
 

註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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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圖魯: 意為「勇士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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